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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桢记第444章 忠言逆耳凭谁诉铁证如山岂敢藏

卷首 《大吴会典?勋贵规制》 载:“凡勋贵奏事需联名三人以上奏疏需注‘勋阶、世系、事由’经通政司核后呈御。

若弹劾言官需具‘越权实据’不得妄议朝政。

都察院掌监察查核百官不法虽勋贵亦有权纠弹非‘挟私报复’不得阻挠违者以‘结党’论罪。

” 金阶联袂奏弹章勋贵声威压朝堂。

巧借祖制遮私利暗联朋党撼纲常。

忠言逆耳凭谁诉铁证如山岂敢藏。

君王临朝权衡处风露满阶议短长。

德佑二十九年十月初三早朝的钟鼓声在紫禁城上空回荡三响之后太和殿的朱漆大门缓缓推开却驱散不了殿内淤积的沉闷。

晨光斜斜地从殿顶的藻井漏下照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泛着冷硬的光泽。

萧桓端坐于龙椅之上御座前的鎏金鹤炉里龙涎香燃得正旺乳白的烟气缭绕上升将文武百官的身影晕染得模糊不清唯有阶下那七位身着蟒袍的勋贵身影格外扎眼。

按例早朝本应议北疆军备调拨可殿中气氛却异乎寻常地紧绷 —— 威远伯李穆为首定国公徐昌、抚宁侯朱永等六位勋贵并肩而立蟒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着刺目的光腰间的玉带碰撞着甲胄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穆手中捧着卷明黄封皮的奏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阶下的谢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陛下臣等有本启奏。

” 李穆出列跪地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 “咚” 的闷响。

他身后六位勋贵齐齐跟着跪下甲胄与金砖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惊得梁上的燕巢簌簌落下几点灰尘。

“都察院御史谢渊越权查核镇刑司密档擅动勋贵府邸连日来以‘查案’为名株连无辜恐有挟私报复之嫌已引得朝野惶惶。

恳请陛下罢其查案之权收回玄夜卫的协查令以安朝纲!” 萧桓握着龙椅扶手的指尖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龙纹雕刻。

他目光扫过那七位勋贵 —— 他们皆是开国元勋之后定国公府掌京营三大营抚宁侯管漕运八仓李穆的威远伯府更是世代掌管京畿盐铁七家通过联姻、田产、商号盘根错节早已是朝堂上最庞大的势力。

萧桓沉声道:“谢渊查案乃朕亲授旨意凭玄夜卫勘合、通政司备案何来越权?” 李穆叩首道:“陛下息怒!臣不敢质疑圣意只论祖制!按《大吴会典?内廷规制》镇刑司密档属‘御前机密’需由司礼监掌印太监与内阁首辅会同核查都察院虽掌监察百官之职却无单独查窖之权。

谢渊勾结玄夜卫深夜撬开水道擅闯镇刑司绕开司礼监与内阁此乃违逆祖制!” 他话音刚落定国公徐昌立刻扬声附和声音洪亮如钟:“威远伯所言极是!谢御史连日查抄臣等亲友府邸前日抄没彭城伯府的账册昨日封了景川侯的钱庄动辄以‘涉案’为名封产抓人却拿不出实证!臣府中长史只因与王林有过一面之缘便被玄夜卫拘押盘问这般行事与洪武年间的酷吏何异?若长此以往勋贵人人自危谁还敢为朝廷效力?” 殿中瞬间寂静文官列中有人面露忧色却无人敢轻易开口 —— 谁都知道这七位勋贵背后牵扯着半个京师官场李穆的女儿嫁与徐昌之子朱永的田庄与李穆的汇通钱庄往来密切连吏部尚书张诚都是李穆的姻亲这张关系网密不透风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谢渊出列躬身青袍在晨光中挺得笔直他手中捧着卷宗封皮上 “都察院印” 鲜红夺目:“陛下臣有辩。

” 声音沉稳如潭水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按《大吴律?监察篇》第三章:‘都察院风闻奏事查实百官不法虽勋贵、外戚亦有权纠弹遇军国大事可直达御前无需辗转。

’镇刑司地窖藏有边军血书与军械银赃册关乎北疆三万守卒生死非‘内廷机密’可比实乃军国大事。

” 他转向李穆语气陡然转厉:“威远伯说臣‘擅闯’敢问镇刑司地窖的密道图纸是不是陛下亲授?玄夜卫的协查令是不是盖着御前宝印?臣每查一处皆有通政司的备案文书玄夜卫的勘验记录何来‘擅动’?您说臣‘株连无辜’敢问李府地窖搜出的二十副本该送北疆的铁甲是不是无辜?汇通钱庄流水显示您与王林均分五万两军械银是不是无辜?这些铁证俱在臣若不查才是负陛下、负边军!” 李穆脸色一白随即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本泛黄的《大吴会典》重重拍在地上:“谢御史休要混淆视听!铁甲是神武年间的祖传之物银钱是正常商号拆借!《大吴会典?勋贵篇》明载:‘勋贵非谋逆不得株连非三法司会审定罪不得抄家。

’你仅凭一纸账册便搅动朝堂可知‘稳定’二字的分量?北疆未宁你却在京师搅动勋贵是想动摇国本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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