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夏秋冬人生全记第78章 退休前的师傅下
我猛地看向门口赵师傅正站在门外眼神躲闪。
我忽然明白了 —— 盖房时王清和王世宝因为干活麻利被管师傅夸过现在却被撵走了恐怕也是遭了别人的算计。
而我因为管师傅的信任和盖房时的 突出表现早就成了某些人眼里的钉子。
赵师傅或许是被人撺掇或许是为了自保才说了假话。
管师傅不再听我解释只是伸出手:钥匙给我吧。
我慢慢地把钥匙解下来放在他手心里。
那串钥匙还是那么沉却不再有往日的分量。
从那天起管师傅开始冷落我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眼神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车间里的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有同情有怀疑还有幸灾乐祸。
我像被扔进了冰窖浑身发冷。
接下来的半年是我进厂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我被边缘化了干着最基础的装配活每天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管师傅再也没进过仓库听说新换的仓管员是他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手脚不太干净仓库里的零件隔三差五就少点可管师傅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常常在夜里想起那三捆铜丝想起赵师傅躲闪的眼神想起王清和王世宝被调走时沉默的背影。
我不明白为什么四十天的辛苦劳作换来的不是信任而是猜忌?为什么一点点蝇头小利就能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脆弱? 直到半年后管师傅退休了。
那天他收拾东西离开车间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只在路过我工位时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他的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只剩下疲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小子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走后不久车间里就传开了说管师傅退休前跟人喝酒酒后吐真言说当年怀疑我卖铜线其实心里也没底只是觉得我太能干又跟王清他们走得近怕我 尾大不掉加上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才借题发挥。
至于那半斤铜丝后来他去过废品站看到过确实是打火线圈里的细铜丝根本没有的事。
真相来得如此迟滞却又如此残酷。
它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让我看清了人间关系的复杂 —— 信任如同薄冰一旦出现裂痕就很难再恢复如初;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猜忌的土壤里疯狂生长直到吞噬所有的情谊。
很多年以后我也成了厂里的老师傅带了自己的徒弟。
每当我把仓库钥匙递给徒弟时总会想起管师傅当年的眼神想起那三捆微不足道的铜丝想起洼子村那间 newly built 的瓦房还有王清和王世宝沉默的背影。
我会对徒弟说:看好物资更要看清人心。
这世上最难管的不是仓库是人心;最易碎的不是玻璃是信任。
夕阳透过车间的窗户照在崭新的钥匙上反射出温暖的光。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比如当年管师傅眼里的信任比如我和王清、王世宝之间那段被猜疑隔断的情谊早已消失在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消失在那三捆铜丝引发的风波里只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岁月的尘埃里久久不散。
二零零四年的夏日蝉鸣在胶州市的老厂房上空织成一张灼热的网。
我正蜷缩在下锅筒里潮湿的铁锈味混着机油气息钻进鼻腔我手中的钢丝刷在斑驳的金属内壁上来回摩挲将最后一丝积垢剔除干净。
四周是被汗水浸透的工装后背紧贴着微微发烫的钢铁外壳仿佛与这台四吨蒸汽锅炉形成了某种隐秘的共鸣。
突然锅炉房的铁门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总务陈科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阳光在他肩头切割出锋利的金边:“小王你们出来吧锅炉不用保养了。
上面下通知了国家为了环保要改善周围居民的生活环境今年集中供热二十吨以下的锅炉全市都得拆咱们这台也在名单里。
”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我心头。
他愣了两秒才慢慢直起腰脑袋重重撞在锅筒内壁上发出闷响。
爬出锅炉时我的工装早已被黄色泥巴裹满膝盖处还沾着斑驳的红土 —— 那是去年给炉体砖墙刷色时留下的痕迹。
抬头望去眼前这台服役二十年的老伙机沐浴在夏日阳光里红土调和的外墙鲜亮如昨绿色油漆包裹的管道蜿蜒如藤蔓银粉涂刷的蒸汽管道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芒像极了老师傅精心打理的银发。
“陈科咱这台锅炉拆了太可惜了。
”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伸手抚摸着锅筒表面光滑的黑漆“我们都对它有了二十年的感情啊。
” 指尖触碰到的金属还带着余温仿佛能感受到锅炉沉稳的心跳。
二十年七千多个日夜这台锅炉见证了他从青葱学徒成长为技术骨干见证了每个寒冬清晨第一缕蒸汽冲破天际的壮阔见证了无数次深夜抢修时跳动的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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