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夏秋冬人生全记第235章 郊外的核酸监测站
转眼已是2022年的元月北风像刀子似的刮过厂区空旷的水泥地。
高长林被秦总打发回家相亲后整个厂区忽然安静得能听见电线杆上麻雀扑棱翅膀的声响。
我和电工黄培强成了留守的二人组每日除了配合研发中心做实验余下的时光都耗在了与管道保温的较量上。
我总说:这寒冬腊月的管道比人金贵。
我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在零下五度的空气里凝成转瞬即逝的云团。
我们拖着成卷的加热带在厂区穿行脚下的冻土发出脆响像踩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缠绕加热带是个讲究活计。
黄培强的手指冻得发僵还要将银色的带子严丝合缝地缠在冰冷的铁管上。
我在一旁监工时不时提醒:别留缝隙寒气钻空子比贼还快。
他的电工手套已经磨破了食指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肤。
裹橡塑棉时那股特有的橡胶味混着寒意直往鼻子里钻。
黑色胶带撕开的刺啦声在寂静的厂区格外清脆我们像给管道穿上越冬的棉衣一层层包裹得密不透风。
黄培强的手法老道胶带总是缠得既平整又牢固他说这是二十年电工生涯练就的功夫。
最费周章的是给储水罐保温。
我们从商贸城拖回几十床军用棉被抖落时扬起细小的棉絮在斜射的冬日阳光里飞舞如金粉。
铁丝穿过被角时带着冰冷的触感黄培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铁丝缠棉被寒冬变阳春。
我们给每个罐子都穿上厚厚的棉袄然后在袄里塞进电暖气像在给冬眠的巨兽垫窝。
软化水罐里的加热器是最后一道保险。
调试时黄培强盯着温度计喃喃自语:这水啊看着柔弱冻硬了比石头还刚强。
他额角的汗珠在低温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如钻石。
当最后一条胶带封口我们站在纵横交错的管道前仿佛看到了一个用黑色胶带编织的奇异丛林。
夕阳西下厂区的灯光次第亮起给这些裹得严严实实的设备镀上暖色的光边。
黄培强掏出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我一支:知道为什么用黑色材料吗? 他吐着烟圈自问自答:黑色吸热多一分热就少一分冻坏的风险。
我不抽烟烟头的火星在暮色中明灭像冬天里倔强的萤火。
夜幕彻底降临我们检查完最后一遍供电线路。
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年味随着寒气一起弥漫开来。
黄培强锁上配电箱钥匙撞出清脆的声响:走吧让这些铁家伙暖暖和和过个年。
我们踩着夕阳离开厂区身后是层层包裹的管道设备像沉睡的巨兽盖着黑色的绒被。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橡胶味混合着远方鲁菜年夜饭的香气。
在这个特殊的寒冬里我们用最笨拙也最踏实的方式守护着冰冷的钢铁免受严寒侵袭——仿佛只要这些管道保持温热春天的到来就多了几分把握。
黄培强忽然在厂门口停下回头望着我说:人暖腿管暖嘴咱们这是给厂子戴上了大口罩啊。
笑声惊起了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已经开始泛紫的夜空。
厂区的保温工程刚收尾化验室的实验也暂告段落。
闲下来的时光像突然松弛的琴弦在冬日的空气里微微震颤。
我又可以拾起诗笔在稿纸上耕耘另一片天地——这已成为我扎根异乡两年来最坚韧的精神锚点。
记得初到营东市那个刺骨的清晨核酸检测点设在荒芜的郊野。
北风卷着沙粒打在临时帐篷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如同冰雹砸在铁皮屋顶。
朔风卷着雪粒在空旷的广场上肆虐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进人的喉咙里。
工作人员站在临时搭建的蓝色帐篷前厚重的防护服像裹了层冰壳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外层防水布摩擦的窸窣声。
面罩上的白霜随着呼吸此起彼伏呼气时霜花层层叠叠漫过镜片吸气时又在边缘凝出细密的冰碴模糊了他们眼底的疲惫。
队伍从帐篷门口蜿蜒出去在雪地里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灰黑色长蛇最末端还在不断向后延伸粗略望去竟真有二里地远。
人们裹紧了棉衣、羽绒服连围巾都拉到了鼻尖只露出一双双被冻得发红的眼睛。
脚下的冻土硬得像铁块每一次跺脚都震得脚踝发麻鞋底与地面碰撞的 “咚咚” 声混着风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反复回荡听起来沉闷又压抑。
雪还在下细小的雪沫子落在头发上、肩膀上转眼就积起薄薄一层。
队伍里的脚印杂乱无章有的深有的浅有的被后来者的靴子踩得变了形远远看去竟真像一个个蜷缩着的人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沉默地排列着。
偶尔有人忍不住搓手哈气温热的白雾刚从指缝间冒出来就被寒风撕成碎片消散在漫天风雪里。
远处的路灯裹着厚厚的冰花昏黄的光透过冰壳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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