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第五百六十章 论法的精神我扞卫你说话的权利2
说话的人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儒生。
许栀原先对这场论辩的开始并不关心。
卢生招摇撞骗的事件被她提前给摁了下去田儋那里她也提醒过他管好他带来的博士们。
李贤事先告诉了她他父亲这次上书焚书的本质与上一次不同。
她需要注意李斯说话不要让他和儒生吵起来。
可看样子对方并没有给丞相面子。
她看了好一会儿却没看到李贤的身影。
她父皇都到了高泉宫他不大可能还留在章台宫……难道是兼御史之职像是从前的王绾一样大过年的也需要整理奏章? 正在她好整以暇打算当一个看客。
只见一个年纪很大的博士官待行至殿中玉阶下。
淳于越止步拱手双手交叠于胸前掌心朝内贴住衣缝腰腹微折成“拾级而登”的恭敬姿态。
“臣敢为大王陈三代之治。
” 嬴政抬手秦乐立止殿宇上只有飘摇的灯。
淳于越目光扫过殿下坐着的人见到此宴一众儒生眼底添了几分亮意。
“昔者尧治平阳以茅茨为屋而诸侯归心;舜耕历山执耒而歌《南风》而天下化淳。
及周公相成王制礼作乐定朝聘之仪、冠婚之节小至闾里洒扫之礼大至邦国盟会之典皆有旧章可依——故成康之世道不拾遗夜不闭户非天降祥瑞实乃‘以古为鉴’之效也。
” 这话是批驳方才李斯的言论。
姚贾这回是坐不下去了嬴荷华找他见仙师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嬴政知道他吓得要死。
半个时辰前嬴政神色藏匿在珠帘后就说了句——你可以不装聋作哑了。
于是姚贾在李斯略显不解的眼神中站出来“臣以为淳于太傅所言有所偏颇。
人性本趋利避害若仅凭先王旧章、洒扫冠婚之礼约束一旦人多财少、纷争渐生诸侯必因利背德、百姓必因欲犯禁所谓“道不拾遗”不过是昙花一现。
” 淳于越抬手拢了拢宽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若民不知长幼之序士不辨廉耻之分商贾倍利而忘信士卒好勇而轻死——此皆礼崩乐坏之故也。
上卿以为此当何如?” 李斯已经是辩论高手中的高手还加上姚贾淳于越怎么能说得过他们。
帝国初立的时候还有王绾他们就已经在郡县制的事上输了一回。
这一次儒生们怎么有底气主动挑起话头? 只听姚贾道:“民不知长幼、士不辨廉耻、商贾忘信、士卒轻死非因无礼而是无明确之“法”定边界、无刚性之“赏罚”明利害。
” 一博士续言“臣闻‘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故请大王诏命天下复周公之礼士冠必行‘三加’之仪婚必遵‘六礼’之节朝会必依‘君臣定位’之序乡射必循‘让而不争’之规。
使百姓见古礼则知敬闻古乐则知和如此方能使齐民归德方是继圣王之业、垂后世之基啊!” 李斯袖一拂“臣以为无需费心复礼只需君主立清晰律法明民之权责、士之职守、商之规矩、卒之军功对守法者重赏、违法者重罚让所有人知“为则得利、不为则受害”社会自会有序此乃“立法”而非“复礼”才是治世关键。
” 许栀饶有兴致的观赏着换句话说看着知识分子吵架还挺有意思。
她如果愿意去问问李贤就该知道上一次他们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了。
儒生多是齐国人个个山东大汉。
吵不过打得过。
当年的司空马如是袖子一抡差点把姚贾给打骨折。
许栀全然不知接下来的描点会袭击到她的身上。
淳于越道:“《论语》中说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是以当严谨理政取信于民;节约财政爱护百姓;徭役不违农时保障民生。
”他顿了顿“而永安殿下如今愿去骊山皇陵作少府正是遵循此理。
” ?什么情况。
这说的不是古今之争的理论范畴而提到了实施阶段的做法。
她去骊山皇陵确实是因为劳役之事却成为了淳于越这一‘实今’的例证。
许栀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嬴政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让她感觉格外沉重。
“本来是在争论复礼的事太傅偷换了什么概念?” “殿下。
”淳于越笑着看向她。
许栀不由得一滞。
她坐在朝臣堆里在这时她已经不是嬴政的女儿而是皇帝的臣子。
臣子之言求的周密无疏言必有中而非拿着理论不假思索的一路跑偏。
李斯说话从来有理有据。
法家落到现实落到最根本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上。
而今庞大的帝国建立才五年若任何人都能指导治国方针今言是而昨非不乱套才怪。
淳于越正是犯了这个大忌。
要是让他接着说指不定要说到言论之事。
就方才的争论话术来看许栀觉得李贤多少对他父亲带着滤镜才说什么父亲与上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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