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柳相第366章 书院欠人情
张夫子从那冰凉的祠堂门槛上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坐得久了筋骨都生了锈。
慢悠悠地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双浑浊的眼珠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石桌后那袭儒衫身影上。
“行了叨扰多时也该走了。
” 老夫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子中气。
“你这山君本事不小藏得也深。
今日这一架打得还算漂亮没给读书人丢脸。
” 儒衫柳相只是安然坐着为自己面前那只空杯续上茶水并未言语算是默认了这番评价。
张夫子又扭头看向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抱着书册正襟危坐小脸紧绷的孩子。
“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茶也喝了热闹也看了还不跟你柳先生道个别?莫非还想赖在这里等着吃晚饭不成?” 妟回被这一声呵斥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从石凳上站起身。
或许是起得太猛身子晃了晃怀里那本视若珍宝的《昙花》险些脱手。
手忙脚乱地抱紧了这才对着石桌后的儒衫柳相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
“学生……学生妟回拜别先生。
” 孩子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 “讲。
” 儒衫柳相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那两个……一个官老爷一个老和尚是被先生打跑了吗?”妟回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珠里满是好奇“他们还会回来找麻烦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太直接太孩子气。
一旁的青衫文士荀信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都出现了一丝龟裂。
张夫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嘿嘿笑了两声。
“你这小娃娃倒是会问。
怎么怕他们回来把你这读书种子给刨了去?” 儒衫柳相抬起眼帘视线越过石桌落在那孩子身上声音平缓依旧。
“他们不会再来了。
” “为何?”妟回追问。
“因为道理已经讲完了。
” 这句回答让妟回更加迷糊了。
讲道理?方才那地动山摇的动静那几乎要将天都捅个窟窿的气势是讲道理?这和他从书上读到的“以理服人”似乎不太一样。
孩子还想再问却被张夫子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在脑门上弹了一下。
“问什么问!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
这么简单的茬还要你先生教?滚回去把《劝学》抄一百遍!” 妟回捂着额头委屈地瘪了瘪嘴不敢再多言。
张夫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伸手指了指一旁垂手而立始终不发一言的荀信。
“这块木头老夫就先押在你这儿了。
” 老夫子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荀信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抵押的物件。
“书院欠了你天王山一份人情。
什么时候这块木头觉得人情还清了老夫再来领人。
” 说完也不等荀信或柳相有何反应便一把拉过妟回的后衣领像是拎着只小鸡崽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祠堂的院门头也不回。
“夫子夫子您慢点!学生的鞋要掉了!” 孩子的惊呼声很快便消失在了远去的小径上。
院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风吹过梨树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悠悠地飘落。
荀信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意似乎对夫子“木头”的评价和“被抵押”的命运毫不在意。
“山君似乎并不意外夫子会留下我。
” 儒衫柳相提起茶壶为荀信面前那只空了许久的茶杯重新续满了茶水青色的茶汤在杯中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院里的书气总要有人时时看顾。
” “院外来的人也总要有个迎客的门童。
” 荀信闻言端起茶杯对着儒衫柳相遥遥一敬将杯中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夫子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万里路不如观一人心。
” 青衫文士放下茶杯“米月一事妟回一事便是书院欠下的人情。
我留下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补上。
” 儒衫柳相没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院门的方向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远去的一老一少。
…… 官道之上尘土飞扬。
秋日的太阳挂在天上没什么温度照在人身上只觉得一片萧瑟。
妟回抱着那本《昙花》小短腿迈得飞快才勉强跟上前面那个看似步履蹒跚实则缩地成寸的老人。
孩子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试图理解那书里颠三倒四的句子。
“‘花开不是春花落不是秋’……这是什么道理嘛?花明明就是在春天开的叶子就是在秋天落的呀!写书的这个人难道没上过学堂吗?” “还有这句‘酒醒才知愁滋味’……我爹每次喝完酒都开心得不得了又唱又跳的哪里愁了?这书里写的都是反话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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