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守的十七年第101章 茅草棚里的呆头鹅
外婆紧紧攥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全是冷汗也在微微发抖。
我们站在那扇破木板门前听着里头二舅舅不堪入耳的骂声一时间谁也不敢先迈步进去。
“又跑来搞哪样?还带个拖油瓶!嫌我们这儿还不够挤?不够饿是不是?真是个吃闲饭的‘呆头鹅’!” “呆头鹅”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我浑身一僵眼泪差点又要涌出来但我死死咬住了嘴唇。
不能在二舅舅面前哭哭了只会招来更多的嘲笑和辱骂。
外婆把我往后拉了拉护在身后她的背好像更驼了声音低低的带着哀求:“老二……你小声点……孩子刚来……怕生……” 幺舅妈冷眼瞥了我们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继续低头搅和锅里那点看不出颜色的糊糊。
屋里烟雾蒙蒙的混合着汗臭、霉味和食物馊掉的怪味熏得人头晕。
幺舅舅抬起头看到外婆愣了一下脸上没啥表情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妈你咋回来了?”他手里拿着根柴火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
“回来住两天……”外婆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听不见。
她拉着我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进去尽量不碰到蜷在草堆里的二舅舅。
屋里比从外面看着还要小还要黑。
除了地上铺的厚厚的稻草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一个歪歪扭扭的破桌子靠在墙边上面放着几个豁口的碗。
墙角堆着几件辨不出颜色的破烂衣裳。
屋顶低矮我甚至不敢伸直腰生怕碰掉什么。
几缕光线从屋顶和墙壁的裂缝里挤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二舅舅看我们进来了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大概是嫌我们挡了光、占了地方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们不再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外婆局促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她看了看幺舅舅又看了看幺舅妈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拉着我默默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角落那里也铺着一片稻草但看起来更薄更乱。
“就……就这儿吧。
”外婆声音沙哑她把自己的小包袱放在稻草上又帮我放下那个装着红棉袄的小包袱。
幺舅妈终于开口了声音尖细像刀子刮在铁片上:“妈家里可没多余的口粮。
这眼看着就要断顿了。
”她没看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婆。
外婆赶紧点头:“晓得晓得……我们……我们吃不了多少……我带了点红薯来……”她慌慌张张地从自己的蓝布包袱里掏出几个瘦小的、还沾着泥的红薯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像是呈上什么珍贵的贡品。
幺舅舅看了一眼那几个红薯没说话又低下头去拨弄炉子。
幺舅妈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嫌弃和不满像冰冷的河水把我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外婆蹲下身默默地把我们角落的稻草稍微整理了一下捋平一些。
然后她拉着我坐下把我的小包袱塞到我怀里低声说:“抱好别丢了。
” 我紧紧抱着那个小包袱里面那件红棉袄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是妈妈过年回来时买的。
我缩在外婆身边一动不敢动眼睛偷偷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家”心里凉得厉害。
这里比奶奶家还要破还要穷味道更难闻。
而且这里的人似乎更不欢迎我们。
傍晚的时候幺舅妈把锅里那点糊糊分成了四份。
最大的那份给了幺舅舅然后是她自己接着是一小碗推给二舅舅的方向。
最后她拿出两个最小的碗舀了浅浅一个碗底几乎是清汤寡水推到我们面前。
“就这点儿了。
”她硬邦邦地说。
外婆连连道谢把其中一碗推到我面前:“萍萍快吃。
” 我看着碗里那点照得见人影的糊糊又看了看幺舅舅碗里浓稠的份量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二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端着他的碗稀里呼噜地吃得震天响眼睛还时不时斜睨着我们。
外婆把自己碗里的又拨了一半给我低声催促:“吃吧吃了才有力气。
” 我低下头学着他们的样子不用筷子直接端着碗往嘴里倒。
那糊糊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剌嗓子但我还是硬吞了下去。
不吃明天会更饿。
晚上屋里黑透了只有煤炉子里还有一点微弱的红光。
幺舅舅和幺舅妈挤在另一个角落的稻草上睡了。
二舅舅早就鼾声如雷。
外婆帮我铺好稻草让我们并排躺下。
她把那件红棉袄盖在我们身上当被子。
棉袄很小只能盖住胸口一点根本挡不住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冷风。
稻草硌得人生疼而且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汗味。
我躺着一动不敢动听着旁边二舅舅震天的呼噜声和角落里幺舅舅一家窸窸窣窣的翻身动静睁着眼睛看着从破屋顶缝隙里漏进来的几点寒星怎么也睡不着。
冷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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