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凝眉第110章 风波暂歇星火初燃
萧景珩的回信来得比预想中更快依旧是一封没有署名的短笺内容简洁至极: “风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
已着人析言。
专注汝事余不必虑。
” 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具体的承诺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冷静与力量。
“已着人析言”四个字表明他已安排人手去剖析、引导京中的言论。
这正符合宓瑶的期望——不是强压而是疏导在喧嚣的谣诼中注入理性的声音。
与此同时苏鸣那边也加大了力度。
他利用锦云坊多年积累的人脉一方面在京中积极活动向司制局和部分关注此事的官员展示新织机带来的切实好处;另一方面也开始暗中追查谣言源头虽进展缓慢但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几股力量暗中博弈之下京中关于宓瑶的负面舆论风向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那恶毒诡异的“妖术”之说因实在荒诞不经且并无任何真凭实据在几位以务实着称的官员和匠作大监公开表示“器利工善乃国之本奇技淫巧之论可休矣”之后渐渐失去了市场。
而关于“剽窃”的指控则因那位被提及的“已故老工匠”的子弟后人主动站出来澄清言明家传技艺与宓瑶所示截然不同并对其成就表示敬佩也就不攻自破。
虽然质疑和争议并未完全消失仍有守旧之士斥其“违背古法”有同行酸其“侥幸得逞”但最危险的毒刺已被拔除。
舆论的主流开始逐渐转向对其技艺本身的好奇与探讨以及对其“女子之身却能创新器”这一点的褒贬不一的争论。
这种争论本身便是一种进步。
宓瑶对此洞若观火。
她依旧深居简出专注于工坊之事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她无关。
但她能感觉到那萦绕在她周围的、无形的压力之网正在一点点松动。
她趁机向苏鸣提出了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在锦云坊内开办一个小的“技习班”。
“技习班?”苏鸣有些疑惑。
“正是。
”宓瑶解释道“新织机虽好然操作、维护皆需专门学习。
目前仅靠口耳相传难以推广亦易生错漏。
我想系统整理操作规范与简易故障排查之法每月抽三五日集中教授坊内有意向的织工尤其是女工。
如此可更快提升坊内整体效率亦可为后续扩大新机使用储备人才。
” 她刻意强调了“女工”。
在这个时代教授技艺多是师徒单传或父子相授系统性地培训女工颇为罕见。
苏鸣沉吟片刻。
他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宓瑶的提议无疑极具远见。
但这意味着要投入更多资源且可能再次引来“牝鸡司晨”的非议。
然而看着宓瑶沉静却坚定的目光想起她带来的巨大价值苏鸣最终重重点头:“好!就依宓师傅所言。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什么直接跟大掌柜说。
” 消息一出果然在锦云坊内引起了不小震动。
尤其是那些女织工更是惊喜交加。
她们大多地位低下终日辛劳却难得学习提升的机会。
如今竟能有机会系统学习新技艺还是由鼎鼎大名的“宓大家”亲自教导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报名者踊跃异常。
第一期“技习班”开班那日小小的讲堂内坐满了二十余名眼神热切的女工。
她们年龄不一手上大多布满了劳作的薄茧神情紧张又兴奋。
宓瑶站在前面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拿起一个梭子开始讲解新织机投梭力道的控制要点。
她的语言朴实无华却直指关键配合着简易的图示和实物操作清晰明了。
女工们听得如饥似渴不时有人鼓起勇气提问宓瑶皆耐心解答。
课堂气氛从一开始的拘谨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下课后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工激动地拉着同伴的手眼圈发红:“俺织了二十年的布从没人跟俺讲得这么明白过!宓大家真是菩萨心肠!” 另一个年轻姑娘则兴奋道:“学会了这个以后是不是也能像宓大家一样厉害?” 或许她们永远成不了“宓大家”但这一点知识的火花却可能点亮她们原本黯淡的人生给予她们一丝改变命运的微末希望。
宓瑶站在廊下看着她们雀跃而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充实感。
这感觉远比织出最华美的锦缎获得贵人赞誉更让她感到平静和满足。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当初“陆铮”会沉迷于网络上的影响力那种掌控话语、被人关注的感觉确实令人沉醉。
但那种影响力是虚浮的建立在煽动和对立之上如同沙上之塔。
而此刻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建设性的力量。
通过传授知识通过创造价值她正在一点点地改变着周围具体的人的命运也在悄然改变着这个时代对女性能力的认知边界。
这种力量来得更为缓慢却更加坚实更加深入人心。
风波并未完全平息争议依旧存在。
但宓瑶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和方向。
名动京城带来的不仅是烦恼更是一个被放大无数倍的话语平台。
如何利用这个平台不再仅仅是自保而是去播撒更多的星火去践行她曾经嗤之以鼻如今却深以为然的“真正的价值”。
她转身走回工坊那里还有改进到一半的挑花装置等着她。
窗外阳光正好梅花已谢枝头悄然萌发出嫩绿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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