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449章 消息一出满城皆知
无人应答。
亭中只余风过檐角的呜咽与远处市井传来的模糊喧嚣。
白桃依旧垂首指腹轻轻摩挲着盲文碑拓上那些冰凉的凸点。
她的动作看似专注而虔诚眼睫却如蝶翼般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就在刚才她随手置于石桌一角的家传银针竟无风自动针尾轻晃倏然自行立起稳稳地指向东南方向。
那里是早已废弃的城南蚕种场。
她未动声色另一只手却悄然探入腰间随身携带的绣花药囊。
指尖在数个小巧瓷瓶间滑过最终捻出一枚龙眼核大小、蜡封的浑圆小球。
此物名为“地听子”是祖父亲手所传的秘宝以百年龙骨研磨成粉混入磁石碎末再用特制的蜂蜡密封而成。
寻常时候它坚硬如石可一旦遇上异常的地气涌动蜡壳便会受其影响由内而外地软化变形。
白桃将地听子不着痕迹地按在石桌粗糙的缝隙里指尖运上微不可察的暗劲。
不过短短数息她便感到指下的蜡球传来一丝黏腻的软化感。
她收回手用指甲轻轻剥开蜡壳。
只见蜡壳之内原本均匀混合的灰白色粉末此刻竟呈现出清晰的放射状裂纹所有裂纹的中心精准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蚕种场。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一直默然侍立的周砚道:“不是错觉有人在扰脉。
” 几乎在同一时刻陆九已经抵达了那片废弃的蚕种场。
断壁残垣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木料与陈年尘土混合的怪异气味。
他绕着外墙行走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墙上每一处痕迹。
外墙的青砖上刻痕新旧交错。
除了那个被反复加深的“蓝眼鬼”图样陆九还在一处被苔藓半遮半掩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八卦残符。
大部分的卦象都已模糊不清唯独代表“天”的乾位被人用利器刻意加深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整块青砖洞穿。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那深刻的划痕。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视线锁定在刻痕下方的泥土里。
一小截几乎与泥土同色的丝线结半嵌其中。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捻起拂去上面的尘土。
那是一枚已经严重褪色的丝线结但其形制陆九却熟悉到骨子里——三绕回环结。
这是七年前他亲手为自己一手组建的“影桥”情报小组设定的密记方式用于袖口暗扣代表最高等级的警示或联络。
此结的打法只有他和小组核心成员知晓。
陆九的心脏猛地一沉。
七年了“影桥”早已随着那场战争的结束而封存解散所有成员的资料都已归入绝密档案。
如今这枚结扣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当年“影桥”内部出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内鬼至今仍在活动。
要么便是有人不知通过何种渠道复刻了军统最高级别的绝密规程。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正在他以为早已平静的湖面下疯狂搅动。
暮色四合无名亭内亮起了灯。
白桃将周砚召至近前两人面前摊开的是一张巨大的图表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这便是无名亭的根本——“褪色榜”。
每一个名字都对应着一位为这座城市流过血、出过力的无名英雄。
名字的颜色则代表着其后人香火与世人铭记的“气数”强弱。
“你看这里。
”白桃纤长的手指点在图表东南角也就是八卦中的巽位附近“近半个月这个区域的名字衰减速度异乎寻常。
尤其是这个陈大根。
” 周砚凑过去看。
陈大根这个名字在三天前还是鲜艳的朱红色代表其气数正旺如今却已是一片沉沉的死黑仿佛被浓墨彻底覆盖。
“陈大根前第五战区老兵参与过滇缅公路的物资运输队战后隐居城南以养蚕为生三年前病故。
”周砚迅速报出此人的资料“他没有后人但街坊邻里感念其恩时常会来亭中为他上一炷香按理说不该衰减得如此之快。
” 白桃没有说话她转身从身后层层叠叠的木匣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桑皮纸。
纸上用血写着“陈大根”三个字正是与“褪色榜”对应的“桑皮血引”。
这是建立档案时由本人或其直系亲属刺指滴血而成是“血引法”的根基。
她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指尖轻轻一刺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
她将血珠滴向那张桑皮纸试图以自身精血润养探查其气数衰败的根源。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鲜血落在纸面上非但没有如往常般迅速渗透反而像滴在油纸上一般凝而不散纸面似乎生出了一股无形的排斥之力。
白桃眉头紧锁凑近细看只见纸角本就干涸的陈年血痕边缘竟泛起一圈极其细微的青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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