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256章 地下有声谁在读卦
白桃裹紧藏青披风时晨雾正漫过城北青石板。
她药箱里装着当归、朱砂还有半块刻着字的碎砖硌得腰腹生疼——这是昨夜废园槐树下银丝断开前指给她的方向。
第一户人家的门环刚叩响便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探出头。
白先生!孩子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娘说您来给我治夜咳?白桃蹲下身指尖刚要触孩子额头忽闻里屋传来含混诵读: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小桃?妇人系着靛蓝围裙从灶间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巧儿这两日总说梦话我听着像念什么书......她压低声音昨儿后巷王婶家小子也这样说是梦里有好多人教他背《周易》。
白桃的银针在药箱里叮当作响。
她取出细如发丝的银针在烛火上烤至微温蘸了点自己调配的霜丸融液——这是药王宗秘传的归元符药汁能引心神归位。
窗纸被她轻轻挑开个角银针在纸上划出弯弯曲曲的纹路像藤蔓爬满窗棂。
夜里若见窗纸发光别惊慌。
她起身时袖角扫落案头茶盏褐色茶渍在青砖上晕开倒像个简化的字。
第二户到第七户情形如出一辙。
每个孩子的睡梦里都缠着同一段《兑卦》象辞每个母亲的眼里都浮着层薄霜似的焦虑。
白桃在第七户窗纸上画完最后一笔符时暮色正漫过屋脊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院角石磨上倒像个字。
是夜白桃裹着棉袍蹲在第三户院外的老槐树上。
寒风刮得枝桠作响她却动也不动眼尾的朱砂痣随着呼吸轻颤——那是她作为军统法医的标记必要时能混着药粉制迷烟。
子时三刻窗纸上的归元符突然泛起幽蓝微光像有人举着盏琉璃灯在背后照着。
墙上映出的影子让她呼吸一滞。
不是孩子的轮廓是无数口唇在开合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唇形叠着唇形齐齐念着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白桃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地抖开符纸遇火即燃灰烬簌簌落进预先备好的药碗。
这是安神汤。
次日她挨家送药时故意把药碗磕在门框上褐色药汁溅在墙上喝完就能睡踏实。
果然第三日清晨王婶攥着她的手腕直掉泪:巧儿不念叨了! 可这墙上...... 白桃抬头青砖墙面上多了个炭笔写的字墨迹未干带着些孩子气的歪扭。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字指腹触到粗粝的砖粒——不是孩子的笔迹是成年人刻意模仿的稚拙。
同一时刻陆九正蹲在城北废弃地道的积水中。
他套着捡破烂的灰布衫脸上涂了层掺着草屑的泥连中统特制的易容膏都省了——地道里潮得能捏出水再好的易容也得化。
火漆树脂在他掌心揉成软团他往墙上一按又迅速扯开潮湿的砖面立刻浮出模糊的字迹:坎三爻水之渊...... 始门在耳非在土。
陆九念出显影的暗语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地道深处传来嗡鸣像无数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说话声音撞在砖墙上辨不清远近。
他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中统特训的定息术能让心跳降到平常的三分之一。
艮其背不获其身......诵声清晰了些带着股陈年老书的霉味。
陆九倒退两步靴底踩碎块瓷片脆响在地道里炸开。
他不敢多留掏出怀里的火漆在巷口墙头上混着泥灰写了风不止三字——这是他和白桃约好的暗号代指地下势力说明对方仍在行动。
三日后他再经过巷口墙皮已经剥落一块下面赫然写着火不熄。
陆九摸了摸那字泥灰还是潮的——有人在他留讯后连夜回应是他们的代号意味着对抗未止。
小梅的灯心草银丝是在城隍庙的香炉灰里震颤的。
她跪在蒲团上发丝垂落如瀑把银丝系在灯心草茎上缓缓垂入灰坑。
指尖刚触到炉边银丝突然绷直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下面拽。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声音从地底涌上来带着先秦古音的滞重每个字都像在她耳膜上敲了一下。
小梅闭起眼用食指在灰面上划回应符——这是药王宗秘传的沟通之法以心引气以气传意。
灰面的纹路刚成型地下的诵声突然变了:问者载物之始。
铮地一响猛地缩回末端系着粒黑炭炭心嵌着点银星像夜空里落了颗星子。
白桃捏着那颗银星时银针在她指间转得飞快。
银星遇针即融在归元汤底液里浮起淡银色的光竟勾勒出完整的《坤卦》卦象方位正对着西南方。
她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坤藏母息护魂之根。
那夜她提着药箱去了城南贫民巷把汤液洒在青石板缝里像在地上种星星。
次日清晨巷口卖豆腐的张婶敲开她的门:白先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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