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霜第3章 暗流初涌
那块咸菜疙瘩带来的暖意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深宫的寒冬从不会因为一点点微弱的火星就变得温暖。
阿箩很快就被拉回现实张嬷嬷尖利的嗓音和仿佛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计像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
但她心里那根弦却悄然绷紧了。
荆辞的回应像一剂强心针让她确认了一件事:这条危险的线可以牵。
但接下来该怎么走她必须万分小心。
她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试图去寻找他。
净军和宫女是两条几乎不可能交汇的平行线频繁接触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需要机会一个能自然而不引人注目地再次传递信息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箩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一粒尘埃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她重生的优势开始一点点显现——那些前世听过一耳朵的、关于各宫主子、管事太监嬷嬷的喜好、忌讳乃至阴私此刻都成了她脑海中宝贵的资料。
她知道御膳房负责采买的王太监好酒每次休沐回来身上都带着酒气;她知道管器物的李嬷嬷最近正在为儿子赌债发愁;她甚至隐约记得好像就是在今年冬天丽妃宫里似乎丢过一件不太贵重但颇得她心意的玉器当时在宫里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几个小宫女受了牵连…… 这些信息碎片在她脑中盘旋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被编织成有用的网。
机会来得比她预想的要快。
这天傍晚阿箩被派去给浣衣局送一批洗净的旧幔帐。
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寒风呼啸吹得人骨头缝都疼。
为了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去她不得不抄近路穿过一片靠近宫后监区域的废弃园林。
园林荒芜已久枯枝败叶在风中发出窸窣的怪响。
只有远处净军住处隐约透出的几点昏黄油灯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
阿箩裹紧了单薄的衣裳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发毛。
就在经过一个假山石堆时她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和拳脚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恶毒的咒骂。
“……妈的!贱骨头!还敢瞪眼!” “狗一样的东西!活该一辈子刷粪桶!” “听说昨天得了一块馍?藏哪儿了?交出来!” 阿箩的心猛地一沉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是净军住的地方附近!有人在被打!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深宫的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下一个响起的、带着虚弱却执拗的声音让她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没有。
” 是荆辞的声音! 虽然嘶哑微弱但她绝不会听错! 那些人在抢她给他的那块馍! 怒火“噌”地一下窜上头顶几乎烧没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办?冲出去?她一个低等宫女拿什么阻止那些显然也是净军的恶徒?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不做点什么……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吗? 电光火石间阿箩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猛地蹲下身在地上胡乱摸索抓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假山相反方向的枯树林里狠狠扔去! “砰——哗啦啦!” 石头砸在枯树枝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假山后的殴打声和咒骂声戛然而止。
“谁?!谁在那儿!”里面的人显然吓了一跳声音带着惊疑。
“妈的是不是巡夜的过来了?” “快走快走!晦气!”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假山后传来很快几个黑影仓皇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阿箩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她紧紧贴着冰冷的假山石壁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确认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月光凄清洒在雪地上。
荆辞蜷缩在假山下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阿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牙一步步挪了过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荆辞趴在地上额角破了鲜血糊了半张脸嘴角也破裂肿胀旧棉袄被撕扯得更破露出里面青紫交错的伤痕。
他闭着眼呼吸微弱像是昏了过去。
阿箩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害怕是愤怒是心疼是一种物伤其类的巨大悲凉。
他们这些人在那些主子眼里是蝼蚁在他们自己人眼里难道就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了吗? 她蹲下身颤抖着手想碰碰他又不敢。
“喂……你……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低地唤他。
没有回应。
阿箩急了。
这里不能久留刚才那几个人万一反应过来折返或者巡夜的真的过来他们就完了! 她咬咬牙试图把他扶起来。
可他虽然瘦毕竟是个少年沉得很。
阿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踉踉跄跄地把他拖到假山更深、更隐蔽的一个凹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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